【转贴】美极了：汉密尔顿市的怀卡托河 它有着岁月的颜色

去了一趟汉密尔顿市，探访了一些风景，唯一让我记住的也只是剩下那条河了，以及怀卡托河畔那些怡人的绿。原以为走过名山大川，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之于我不会有太多的幻想，即便是从我身边流过，也不敢奢望在我心间荡漾太多的浪花,哪怕是一点涟漪。



  南半球的春天迎风而开，我以春风的名义路过这里.。踏青的脚步在春天里深一脚浅一脚，一条小河让我们止步。在一片绿树成荫的深处，我们与一条小河相遇。更确切地说，我看见一条小河在绿荫间躲躲闪闪，如掩帘而思的女子。我们来的时候，她只是探出半边脸，女儿的脸。我惊奇这西方的小河为何有着中国江南女子的腼腆，她打我身边经过，步履轻盈，如一阵轻风拂袖而去。河床算不得太深，但给人的感觉却比女子的心事还要深不可测。三两朵白云在河面来来往往，这些在天空上行走的游鱼，走在天上，如同行在水中，这水天一色的景致颇为撩人心魂。没有险滩，没有急流，与那些习惯于歌唱的小河相比，眼前这条小河显得太过于安静，安静得只剩下鸟鸣，便感觉这鸟鸣是何其美的天籁之音，从轻风中流淌出来旋律，都是绿色的。这便是怀卡托河。



  怀卡托河自北向南，穿城而过，绿肥红瘦的小城便灵动起来。把我眼睛打湿的倒不是那些轻风，而是河畔的绿意。一些不知名的树多得让我的眼睛数不过来，它们临水而立，与小河保持着很美的距离。一棵树一种风情，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但它们呈现给我们的却是清一色的绿，生命的绿。怀卡托河是蒙福的，这些树默默地守候着小河的寂寞。这些树有福了，它们因为河水的滋养，把生命装扮得如此的美丽。大自然的生灵原来是如此相依相靠，想互感恩，彼此相爱。而我们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呢?我可以断定战争还在漫延，人与人之间的杀戮还在进行，人对大自然的践踏还在继续。面对大自然的芸芸众生，我的心不得不接受灵魂的拷问。



  岁月不经意间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了深深的刻痕。最初我在父母的两鬓白发上发现流逝的岁月，便以为岁月如果真有颜色的话，应该是白色的。不过这样的苍白，让人有些颓废。看到秋天的红叶在大地喋血，便以为岁月与秋叶的颜色很是接近，然而细细思量，这样的颜色又太过凄婉。而今在怀卡托河畔，我却发现岁月的颜色应该是属于绿色的，渐层的绿色。



  一对年轻的洋人夫妇与我们迎面走来，婴孩在年轻母亲的怀中露出单纯的浅绿；断断续续的笑声，让我们的目光转移到几个毛利族小孩身上，他们嬉戏追逐，如一团团活泼的鹅黄绿在丛林间跳跃。踩着自行车的青年，沿着河堤疾驰如飞，在风中焕发出充沛的翠绿。河上泛舟的中年男人，在岁月中长出繁盛的橄榄绿，他们逆流而上或顺流而下，桨在手中，击水前行。他们深知在岁月的河流上行船，容不得半点马虎。悠然自得的垂钓者，以钓鱼的方式，在小河中钓着自己的快乐。这些暮年时分的老人，在河边呈现深沉的墨绿。而今我徘徊在而立与不惑之间，那应该是什幺样的颜色呢？



  在怀卡托河畔，那里的天空是绿色的，河水是绿色，鸟鸣是绿色的，连心都是绿莹莹的。这样想着，便感觉人生有了不少生机，这样生机盎然的绿之于我的生命是多幺重要的暗示。河在不远处拐了个弯，消失在绿色深处，留给我们许多想像。人的一生当中或多或少要历经一些弯路，河流也是如此。通往大海的路途没有捷径，河流在大地上奔跑，在曲折中前进，河流因为弯曲蓄积了磅礴的力量。



  很想到河那边去走走，或许因为距离，总觉得最美丽的风景在对岸，只遗憾这里没有可以横渡的舟楫，也没有维系两岸的桥。沿河而上，绿荫间果真长出来桥来，一远一近的两座钢架桥，与碧波相映成趣。桥的两端被绿荫簇拥，便感觉那桥有些绿意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它们的喧嚣破坏了这里的宁静，但并没有因此破坏我的兴致。红尘间本没有绝对的净土，真正的净土我想应该是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没有活着的人见过天堂，所以没有人告诉我们天堂究竟是什幺模样，我想怀卡托河畔离天堂一定很近。这样的风景我应该曾经遇到过，为何过去我没有留意，想必是当时的心境有所不同。这次我来的时候本没有太多的期望，仅仅是来看看罢了，而今来了，却有些意外的获得。也许红尘世事原本如此，没有欲望的困扰，偶尔得到的一丝愉悦也就感觉是人生的极乐。



  怀卡托河畔那些掠过河面飞向天空的鸟，静静流淌的河水和飘泊的云，把我们一天上好的时光带向远方。在绿叶上行走的岁月，很有可能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地变黄。

2006年征文作品

作者：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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