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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悉尼和墨尔本的那点事 20 [打印本页]

作者: 经年°remin    时间: 2016-11-1 02:28 PM
标题: (原创)悉尼和墨尔本的那点事 20
黑色的来临



伟然走后,傻傻的映颖还在等待,盼望,盼望着伟然的到来,她不知道伟然已经不会再来了。不知道是什幺力量,让她想起了包青天里有首歌叫“烟雨楼台”,那时很她还小,电视播出这首歌的时候她听不懂,甚至连歌名都不知道,只知道这首歌很好听,很动听,却永远感受不了歌词的含义,她只记得几句歌词:为你甘心抵痛苦,为你郁郁终此生,愿意牺牲一切换你不走。于是她开始在网上搜索,看见动人的歌词她又哭了:

忍着泪不向后望,只怕回头难忍受,春雨不断落,星暗月淡,感伤心碎人去后

为你甘心抵痛苦,为你郁郁终此生,愿意牺牲一切换你不走,自你挥手不再返

终日恍惚生似死,三千里梦魂长随你左右

我将苦痛埋藏强忍受,你为何乐不思归,眼泪流,秋叶落凄冷寂寞,烟雨楼台望归舟,双眼穿薄雾手托落日,照通天际来去路,为你甘心抵痛苦,为你郁郁终此生,愿意牺牲一切换你不走,自你挥手不再返,终日恍惚生似死,三千里梦魂长随你左右,秋叶落凄冷寂寞,烟雨楼台望归舟,双眼穿薄雾手托落日,照通天际来去路,心中盼君你来探候



为什幺这种动人的情歌总会触动她的心灵,是她太感性了,还是写歌的人太了解世道,写歌的人到底经历了多少苍茫的爱情,凝聚成一首歌。伟然还会再来吗?再来的时候还会来看自己吗?



4月20日,那时候映颖上午在办公室上班,下午就到老人院上班,一天打两份工,早上5点多起来,晚上到家都快8点了。那一天,她很记得,伟然跟她说过他那天放成绩,她给伟然发了短讯问他成绩怎样?

伟然居然回复他差点忘了,还谢谢自己的提醒!映颖看了心想:真糊涂。过了会伟然发来短讯说他已经过了,也就是说拿到他人生的第二个会计师证。多幸福的一刻。

但是幸福永远是短暂的,伟然的第二个短讯说他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他因为没有接受公司的调任,已经收到公司的解雇信了,4月30日是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天。伟然还说,他的第六感告诉他4月会是他在公司最后的一个月。



映颖站在公路的的巴士站,有一种自己离开自己的感觉,原来伟然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会他最后一次来悉尼。映颖终于明白了为什幺两次在火车站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为什幺那双眼睛充满了难舍之情。伟然跟自己相处的那两天,完全没后表露出来,只有在最后离别的那一霎那。伟然也许很清楚,如果他说了,映颖是一定会表白的。



伟然其实是一个心思非常细密的人,虽然他有时候会很粗心。在他心里,一直渴望有人能好好的爱护他,好好地关心他,关怀他。可是他没信心,他没信心自己会不会最后辜负了这个人,他更没信心这个关心他的人,爱护他的人会不会一夜间不再爱护他了。这也许就是他为什幺他即使再怎样的难舍,也要放手。也许伟然再也承受不了在一次的打击了。可是,你知道吗?你让爱你人不去爱你,那人会是多幺的痛苦。映颖的眼泪不止是流在脸上,还流在心里。你带着你的难舍之情走了,不留下一句话,然后再告诉她,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是多幺的残忍。



伟然他知道自己的残忍吗?不,他不知道,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他知道映颖哭吗?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映颖是个不食烟火的傻蛋!那一刻,映颖不得不承认的一个很残忍的现实,她对伟然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了。



时间可以倒流吗?不可以!在感情的漩涡里,如果不能自拔,就原谅自己的软弱吧!



即使再痛苦日子还是要过的,4月23日,映颖去预约好了的肿瘤科专家,摩加列医生的私人门诊,医生看了映颖所有的血液报告,x-ray 和ultrasound,对映颖也身体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对映颖说:“楚小姐,我必须送你到另外一家医院,我们必须对你做一次细胞的检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抽你那颗小肿瘤的细胞组织液化验。”

抽细胞组织液化验?!开玩笑吧!在演电视剧吗?故事的女主角不要太悲惨了好吗?无论如何,只要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就回香港了。映颖是这幺跟朋友说的。



四月过去,五月来了。真正的入秋了,已经能感到冷秋消瘦的双手在脸上轻抚的感觉,心里还带着点刺疼,那是青春冰冷的潭水吗?夜,黑得化不开,一盏残白灯下,心事总是难以言说,那是萧瑟的寒意倒映在青春潭水里的凄凉。唱一曲秋歌,念一首秋词,陪着那往昔的喧哗在月夜下窃窃私语。



映颖预约抽细胞的检验在6月10日,上午去考试,下午就去医院抽细胞。她躺在病床上,她脑子一片空白,像等着死亡之神在宣布她的死期,等待着勾魂使者勾走她的魂魄。她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以前在老人院工作,看着老人发抖的身躯,惊慌的眼神,映颖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因为害怕闭眼那一刻的黑暗,害怕灰飞烟灭后无人记挂的孤独。如果自己死得比母亲早,谁去安抚母亲那独孤的心。



医生来了,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手里捧着是什幺?医生在脖子上涂了一些药,然后用一些不知名的机器在脖子上稍描,忽然一根像锥子的东西插进脖子上的小瘤,瘤的外壳是硬的,医生不得把锥子不向里头钻,还发出‘咯咯’声音。映颖紧紧抓住床边的扶手,她紧紧闭上眼睛,那锥子还在往里钻,发出‘咯咯’的声音,短短的几十秒钟,让映颖相当痛苦;医生拔出锥子,又涂了一些药,还是用那不知名的机器在脖子上稍描,余光能看到医生又拿起那锥子要向小瘤里钻,她闭上双眼,在黑暗里看到火光,就在锥子钻进来的一霎那,映颖喊了一句:“No。”

医生好像并不同情,锥子还是往里钻发出‘咯咯’的声音。映颖哭了,她想抓住什幺,但是医生的助手是个孕妇,疼痛只能让身躯本能地缩成一团。医生这才停止了一切,将锥子拔出,眼泪还是不住地流。



在病床上躺了一会,护士要映颖走,因为病床要留给下一个病人。映颖走出医院门,天下着毛毛雨,她的右手已经是非常疼痛,只能用左手提伞还要提着手袋和地图。在医院门口差点滑了一跤,一路走去火车站,雨越下越大,眼睛还含着泪的映颖,看着苍茫的街道,来往的一个个陌生人,除了坚强,她还能怎样?除了坚强她还拥有什幺?好想回家,好想抱着妈妈哭!



映颖站医院附近的火车站,看着月台上的时刻钟,一秒一秒地过去,一个残酷的现实告诉自己,不能活在过去,时间过了回不去,人只能向前走。



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妈妈买的粉蓝色睡衣,身上还带着湿气穿过房间,走过客厅,眼睛总是湿湿的,是沐浴过后的雾水还是残留的泪儿?空气里濔漫着一股味道,那是心事腐烂的味道吗?道理总是轻而易举地说服别人,却发现一个悲哀的现实:自己的道理永远说服不了自己。



悲哀就像一个透明的野兽,没有形状,看不见,摸不着,它总是在入夜的时刻,在你孤独无助的时刻,在你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它就悄悄走出来,分散到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来嘲笑你的无能为力。



伟然转身走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感觉就像昨天发生一样,但他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有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徘徊在映颖的内心。就在自己找到答案的那一霎那,梦也同时被毁灭。



忘了他,不要哭!这是唯一能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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