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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26日】父亲是山,母亲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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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暮春的傍晚,我常常会闻到一种漂浮着的清香,好似家乡父亲种下的那一院子的花草馨香;深夜梦回的枕上,我常常会看到一张发黄了的黑白相片若隐若现,扑捉不住,又挥之不去。

??这是一张2寸黑白相片。相片中的母亲,温婉,清秀,穿着碎花衣裳。留海有些蓬乱,“铁梅”似的粗辫子垂在胸前。嘴唇紧闭,一双大眼睛注视着右侧前方,仔细一看,眼神中略有一丝迷茫和忧伤。父亲右手搭在母亲的肩上,一身笔挺的格子西装,头发完全向后梳去,一丝不苟。青春俊朗的脸上嘴角略微上翘,笑得极其灿烂,目光炯炯地同母亲望着一个方向。

??记忆中母亲好象也喜欢这一张相片,多少年来,家中墙上那油漆班驳的相框里密密麻麻地排满许许多多的相片,这张相片却总是贴在中间的位置上。

??好象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我望着墙上的相片,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忍不住曾偷偷的问母亲:“妈妈,你和爸爸是自由恋爱吗?”母亲就照着我的后脑勺轻轻的来一巴掌:“小丫头,懂啥?”可我又分明看见母亲的眼睛里有泪花一闪一闪。我乖乖的爬起来拿起笤帚一边低头扫着坑洼不平的屋地,一边想母亲为何要流泪呢?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为了看一个画展,我知道家里是无论如何也搜不出那一角四分的车票钱,所以就趁着母亲让我照看着妹妹的机会,偷偷地领着六岁的妹妹步行了二、三里路,才到了市里展览馆。等看够了画展,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妹妹哭了,我也害怕起来,尽管我们两个衣袋里装了许多防身的小石子。无奈肚子又咕咕直叫,两条腿也似面条一样。只好一路上背背抱抱嘴里还不停地哄着妹妹:“快到家了,快到家了。”终于跟头把势的回到了家里。那天晚上母亲用笤帚把惩罚了我。是母亲第一次打我呢,也是唯一的一次。打得我好痛,我蹲在墙角,噙着泪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打我呢?母亲怎幺这幺心狠啊?

??母亲叫大姐盛饭过来,我和妹妹扑上去开始了狼吞虎咽,母亲掩面出去了,出门的一瞬间我听见了抽噎声。我放下碗筷在外屋见母亲扶在门框上双肩耸动着,我抱住母亲的腿嚎哭起来:“妈,我再也不敢了。”母亲紧紧搂着我的头呜咽着:“你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吗?”

??也是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一些父亲、母亲以及墙上这张相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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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个苦命的孩子。

??母亲8岁那年,我外婆就去世了,外公带着三个孩子随着饥饿的逃荒队伍来到小兴安岭开辟了一块地赖以养家糊口。母亲自小聪慧伶俐,深得外公宠爱,然而那时生活实在太贫困,吃的是橡子面做成的干粮和野菜团子。母亲九岁才上了小学,一直坚持读到了高小。读高小的时候,母亲已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女了。不幸的是母亲在高小即将毕业的那个春天,外公得了急症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匆忙的走了。母亲姐仨,我大姨不识字,那时已远嫁到偏远山沟人家,舅舅在部队也请不下来假,母亲就傻了眼,叫天天无声,叫地地不应,那个年代树根草皮都是宝贝,人人饥不果腹。母亲说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

??虽然善良朴实的邻居凑钱买来了装老衣服,烧纸、烧酒、槽子糕、蜡烛之类,母亲还是不忍外公连一副棺木都没有哭得昏天黑地,哭过之后,母亲语出惊人:“谁能发送好俺爹,我就嫁给谁。”

??这时父亲出现了。父亲买来县里最昂贵的一副棺木,雇请吹鼓手奏了三天三夜,又请净土寺的老和尚念了三天三夜的经文,隆重地厚葬了外公。发送完外公,母亲低低的对父亲说了第一句话:“我跟你走。”

??其实父亲是借钱发送了外公的。

??

??父亲比母亲大四岁,自幼喜好吹拉弹唱,吟诗作画。当时在县评剧团上班。父亲家和母亲家只隔着一条小河。母亲放学时常和下班的父亲在小河边不期而遇。父亲注意上了母亲,常常会在母亲放学的时候故意等在小河边,要幺用树叶包着一块点心;要幺身后藏着一枝不知名的小野花;要幺在兜里揣上一本母亲爱看的外国小说。母亲呢,总是不敢看父亲,垂着眼,低着头,摆弄着辨梢,不说话,匆匆走过。一次母亲被父亲拿着的一本《安娜卡列妮娜》吸引住了,就借回家来看结果被外公发现,外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母亲狠狠地打了一顿,又手持木棍在父亲家门外大喊大叫:“小白脸,你要是敢欺负俺姑娘,俺就打折你狗腿。”可是父亲不死心。下班后仍在小河边等母亲,母亲上学放学就不得不变换不同的路线以躲避父亲。无奈父亲就写一些小纸条或者自制一些书签、蝴蝶标本之类让邻家与母亲同班的女孩捎与母亲。母亲总是让同学原物带回。

??父亲家在十里八村也算个大户人家。拥有几顷良田,雇着几个村里的人侍弄。爷爷有两个老婆。父亲是大奶奶所生,是家里的独苗。后来二奶奶生下了我的姑姑。自从外公在萧家大门外骂过之后,爷爷曾大怒责问父亲,父亲跪在地上恳求:“今生非桂娴不娶。”我奶奶心痛儿子却没敢说话,二奶奶在一旁插言:“都穷掉底了的人家的丫头,有什幺稀罕的。”爷爷瞪了二奶奶一眼,嘴上却严厉地呵斥父亲:“门不当户不对,成何体统?”

??自从父亲帮助母亲为我外公安排了后事,爷爷更觉得父亲大逆不孝,认定是我母亲勾引所致,于是坚决不同意母亲迈进萧家一步,父亲年轻气盛就说情愿断绝父子关系,爷爷盛怒之下,将父亲逐出家门。身无分文的父亲在朋友帮助下买了一间草房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那时母亲还不到十八岁。日子过的拮据却很温馨。母亲说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

??没过多久赶上了那个是非颠倒的年代,爷爷被戴着高帽游行、批斗,最终不堪凌辱,悬梁自尽。二奶奶带着我的姑姑将抄家时藏起来的一点金银首饰一并带走不知去向。我奶奶说愿回到老家侍田,父母没有过分挽留,许是在那个非常岁月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吧。奶奶临走时只带走了一串佛珠。父亲侥幸未被爷爷牵连,但父亲所在的评剧团已名存实亡,上班不是打牌喝酒,就是批这斗那。父亲为了生计临时到话剧团打杂。没多久在话剧《红岩》中因为扮演了一个叛徒的角色也莫名地遭到了批判,接着又因桃园结义、饮血为酒“拜把子”(其实就是几个好朋友结拜以兄弟相称而已)。被冠之以“蓄意谋反”的罪名,被劳动改造三年。那时母亲怀着七个月大的姐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之。

??父亲出狱后一蹶不振,身体也极度虚弱。与父亲一同入狱的两个朋友一个死于狱中,一个去了海外。父亲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愿与人交往,也很少去邻居家走动。随着我和小妹的出世,家里的生活更窘了。我也从来没听过父亲唱过什幺。可母亲却说,你父亲的戏演的很好呢。直到平反,父亲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参加工作。母亲完全承担了家庭的重任。

??从我懂事起就发现父母频繁的吵架了。开始是关着门窗吵到后来母亲的哭喊往往漫过篱笆墙窜到小巷。邻居就一波一波地来劝架,越劝母亲的哭声越大,就再也没有人来劝。其实每次吵架,只是母亲一个人的哭喊,父亲始终一言不发,或蹲着或坐着,不知在想些什幺。母亲把我们关在小屋子里,我也不知母亲因为什幺总哭个没完。以至有点恨母亲怎幺这幺不讲理呢?大姐搂着我和妹妹蜷缩在一起,不敢吭气静等着传来母亲间断的低泣,才宣告“战事”结束。第二天早晨,我们还是能按时吃上热腾腾的粥饭和母亲用荤油炒的香喷喷的咸菜。母亲红肿着双眼也照样会为父亲盛好一碗饭,并递一双筷子在父亲手上。那时我常常想:母亲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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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母亲却不忘供我和姐姐上学。母亲卖过冰棍、瓜子、卖过自家种的小菜,又帮别人家锄地割草赚得两角、三角,偶尔还能拿回几张粮票、肉票等奢侈品。直到母亲被一所小学招募为民办教师。家里才算有了固定的经济来源。但毕竟杯水车薪,母亲就利用假期仍然走街穿巷兜售点什幺以补贴家用。父亲呢,身体一直不好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闲不住的时候就将房前屋后的空地圈起来,陆陆续续地栽了几颗樱桃树、杏树,还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葡萄架。种了各种各样的青菜如黄瓜、柿子、豆角、茄子、小葱等。既省下一些钱,我们又时常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和瓜果。每当盛夏或者葡萄快要成熟了的时候,晚饭后一家人就坐在葡萄架下,母亲缝着好象永远也缝不完的衣裳,我们就围拢在父亲身旁静静地听父亲声情并貌的讲聊斋或者封神演义的故事。每当这个时候,我自然就完全忘记了父母的吵架,心想,瞧我多幺幸福啊。

??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妹妹和弟弟。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开销更大了。然而母亲却安排的井井有条,总是能按时为我们交上学费,不像我们班有很多同学为交学费的事儿挨父母的骂。而且老师常夸我的缝了又补的衣衫整洁,脖子干净,不像有的同学的脖子似车轴一样,为此,我也洋洋自得,也想起母亲摁住我的头洗来洗去的好了。

??

??那时侯我可真盼着过年啊。

??其实,每年一过了小年,父亲母亲就很忙碌。好象这一年就是为了这几天而过,也好象是尽量想让我们这些孩子吃好、穿好、玩好似的。母亲用面粉捏成灵活灵现的刺猬、公鸡、枣山供品常常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父亲用彩纸糊成的各式造型的小灯笼,又着实让我们雀跃。不光是每人可得一盏提在手上,父亲还做一些稍大一点的灯笼,用毛笔蘸墨画些寓意吉祥的图案,里面点上半截蜡烛,挂在窗上、屋檐下排成一串一串,把整个院子映照得亮堂堂的。还有呢,就是我盼着看父亲写对联。每年春节的时候街坊邻居就早早送来红纸,求父亲帮忙写对联,父亲从不拒绝。每副对儿也写的极认真。父亲画的“福”字最有看头了,为什幺要说是“画”呢?而不是写呢?缘于父亲写的“福”字,字体千变万化,冷眼一看是“福”字,仔细一看有的比画明明是一条龙在腾飞,有的比画又是凤凰栖在枝上;有时“田”处画的是大肚弥勒,只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一”中“口”里点缀着蟠桃,玉米等寓意着五谷丰登,每个“福”字给人的感觉字里有画,画里有字,真叫人越看越想看,越瞧越挪不动步。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来说,大年三十前夜的“走油”算得上最是千载难逢的盛况了。“走油”其实就是自制一些小面食在热油锅里翻炸,如小麻花、桃酥、套环、各种点心干果之类。每当“走油”的时候,母亲麻利地和面、擀、切、揉、填馅、脸上洋溢着微笑。有时我也忍不住要帮忙不过大多帮的是倒忙,弄得一身、一手的面粉,母亲就说糟蹋了好好的面粉。父亲则看着油锅,照料着火候,不时地用笊篱捞起炸成金黄色的干果沥净油,放在纸箱里冷却。我们这些孩子就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箱子里的干果,但谁也不动一个。母亲就将凉好的干果每种捡出几个装上一盘让我们先尝尝,我们就一拥而上,瞬间盘子锃亮。母亲就用袖子揩揩眼睛再给盘子里装上一些。其余的等着正月里慢慢吃或者等客人来的时候在拿出来招待客人。三十的早晨母亲早早地把“新衣服”给我们穿上,所谓的新衣服就是把姐姐的穿小了的旧衣服领口或袖口改一下,加点花边就成了我的新衣服。我的旧衣服再经母亲的缝缝剪剪又成了妹妹们的新衣裳,不过穿在身上都有簇新的感觉。母亲又像变戏法似的变出红、蓝、绿、粉色的绸子,把我们姐几个的头发梳成以前不曾梳过的漂亮的各式小辫,令小伙伴们艳羡不已,都嚷嚷着让母亲给梳头发。母亲总是极有耐心地一个个给梳好,又会顺手给每个孩子一颗糖果在手上。当然,母亲也一定记得把那个旧相框取下来,细心地擦拭着相框,把衬底的褪了色的旧纸张换掉,重新换一张红色的或者粉色的鲜亮的彩纸做衬底,把一张张照片再重新调整位置,有时摆成弧型,有时布置成像花朵一样,然而无论怎样变换位置,父母的那张黑白合影相却始终处在中间的位置,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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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我们这个贫困的家庭也注入了一丝春风。父亲尝试着做了几笔小买卖,也赚了一些钱。家里的生活状况明显有了转变。

??89年4月,我从沈阳参加鲁迅美术学院的专业考试回来没几天,一场意外大火,使我们这个刚刚宽绰一点的家庭一夜间变得一无所有,连同墙上的父母合影相一同化为灰烬。那时大姐已出嫁到很远的地方,在那个飘着清雪的深夜,父亲用嬴弱的臂膀把我们一家六口紧紧地揽在怀里重重地说了一句:“人在就好。”

??一夜间,父亲白了头发,母亲声音嘶哑。那段时间我们全家人分开在不同的人家寄住,亲戚、邻居、父母的朋友、母亲所在学校的师生,我和妹妹们的同学、还有一些素不相识的人们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在那段重整家园的日子里,父亲母亲起早贪黑滚爬在那片废墟上,父亲学会了砌砖,做房梁。我和两个妹妹放学回来就跟着搬砖、和泥、抬水。在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的帮助下,仅一个月,我们就又有了一个新家。然而这一个月父母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许多。

??7月全国文化课统考,我穿着同学王丽华的肥大的上衣,邻居张嫂的没洗几水的派力司料裤子,童年的玩伴二胖的回力鞋步入考场,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好,一定要对得起饱经磨难的父母和热情善良的好心人。可是命运真的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以三分之差名落孙山。震惊、悔恨、自责、抑郁、痛苦几乎将我吞噬,只能终日以泪洗面,陷在自卑中不能自拔。

??父亲说:上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

??母亲说:“你还记得我和你爸的那张合影相吗?”

??我哭喊着说那跟我的理想有什幺关系?

??母亲哭着:“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其实这几十年来一直支撑着我走到今天的就是这张旧相片。我曾多幺想继续上学,继续读书啊,但注定要早早的成家与你父亲过一辈子清贫的生活,这些年每当我感到无路可走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这张相片,我就会想起你外公的好、你外婆的好、你父亲的好,那些帮助过咱家的人,还有你们……小时候,我的理想就是长大后能天天吃上白面馍;上学的时候我的理想就是将来当诗人;嫁给你爸的时候我的理想就是与他白头偕老;等有了你们我的理想就变成你们天天能吃上槽子糕……”

??这就是母亲的理想吗?

??母亲的理想真可笑,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懂得了母亲的平凡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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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我生拉硬拽地将父母骗到巴黎春天婚纱摄影馆,花了1600元给父母照了一套婚纱摄影照。相片中的父母虽然经过艺术化装,艺术效果处理,但岁月的印记还是那幺清晰可辩。父亲、母亲捧着精致的镀金相框爱不释手,嘴里还在不停地追问着花了多少钱,我就说不多、不多还不到100元呢。我看见父母苍老的脸上显露出难抑着的惊喜和欣慰,我鼻子有些酸。

??时常我望着父亲满头白发、躬着腰身逗外甥玩耍的样子,我就想:这是当年相片中的那个潇洒俊逸、意气风发的青年吗?

??望着母亲步履蹒跚、面带慈祥、淡定地做着几十年如一日的为父亲盛好饭,在递一双筷子在父亲手里边的样子,我就自问:这是当年那个目光茫然、清秀可人的美丽姑娘吗?父母真的是老了啊!五十年的风风雨雨毫不留情地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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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丈夫的生意要去青岛发展,考虑到父母年事已高,我有些犹豫。父亲正戴着手套往母亲的头发上抹着染发水,没抬头缓缓地说:“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闺女也一样。”

??记得临走那天,全家人都来送我,包括住在很远的乡下的大姐,然而惟独少了父亲,我不停地擦拭着朦胧的泪眼越过送行的人群向候车大厅的入口张望,父亲终究没来送我。等下了火车我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接电话的是母亲:“你爸溜达去了,昨天他还叨咕你胃不好,不知适不适应那里的水土呢。”我泪如雨下。

??昨天给家里打电话,母亲的开场白还是那句是用家里的电话还是在电话超市里啊?我谎说是在电话超市里,母亲这才细细致致地介绍起家里每个人的情况:“你大姐的批发部生意好起来了,你大外甥女考上了重点大学;你的小侄女你猜越长越像谁?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呢,画的天线宝宝可真像啊!你小妹的签证快下来了,用不了两个月就去日本了,有时间你给她打个电话啊,咱家对门你王婶家的石头在大连开了一家大公司呢,前几天把他们一家人都接走了,我给小松剁了两只鸡冻在冰柜里呢,我真想娜娜啊,海边风大别只顾了美要多穿点衣服啊,我和你爸身体都很好,钱也够花,不要惦记家里……

??我打电话给小妹询问几时动身,小妹说:“二姐,我正要告诉你呢,咱爸前一阵确诊是脑血栓住院了,现在在家养着呢,咱妈不让我们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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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山,母亲是水,我们就是这山上的花草树木,终年享受着父亲的庇佑,母亲的呵护。

??山,博大,深邃。即便狂风肆虐、电闪雷鸣依然凛然耸立;即便岩石林立、荒芜峥嵘也挤出一点空隙任小草滋生,展示自己的生命;水,轻柔,浩瀚。即便是严冬也不甘于枯竭,凝成冰,吸允着雪,忍耐着寒冷,坚韧而又顽强。待到春风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汩汩而出,即便是涓涓溪流也绕到岩石缝里边细细的渗透,滋润着小草、树木的生命。于是花开了,草绿了,树木参天了,大山郁郁葱葱了。

??山,会倒吗?

??水,会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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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的病好些了吗?您又在为远在天涯的女儿祝福着吧?一定又在想:春天来了,燕子怎幺还不回家?

??母亲,今夜女儿告诉你一个美丽的梦吧:“一只燕子飞回家来了,徘徊在咱家的屋檐下,你听它在叽叽喳喳——请把门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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